又气又恼 又气又恼哪里来?
马志国
上一年冬季,一个早已河水冰封的日子,我照旧晨练,走在公路旁的人行道上。雾气模糊中,远远地看到前面拐过弯去的一段公路两旁,有人影晃动,还有树影晃动。是谁在栽树吗?可这不是栽树的时节呀!走近看清了,果真是栽树,精确地说是换树——把原有的树移栽到别处,这儿再换栽成新的树种。早就传闻,有些当地为了美化,不管客观情况盲目栽树,没想到,这样的事就在眼前。
美化,本不是坏事,可是,为什么春天不动手偏要比及这冻天冻地的日子?这不是捣乱吗?您说,这样的事岂不是可气可恼?!心绪至此,尽管早已不再“愤青”的年纪了,也仍是心里没了本来的安静。为了眼不见心不烦,我加快脚步急匆匆走过。尔后,我的晨练再也没有从那段路上走过,再也没有看到那些树。
转瞬,冬去春来,草木萌生,大地上又有了模糊的绿。一天晨练,遽然又想到那些树:终究怎样了?一念至此,鬼使神差般再次走到此处。只见那些树上浑身新鲜的绿叶现已随风轻摇了,好像在向我招手,好像在悄然告诉我:你看,咱们真的活了。你没想到吧,千万不要简单的又气又恼了。
难怪有个说法叫“有情众生”。这些心情体会,有活跃的,也有消沉的,并且消沉的多,咱们多简单对身边的人事物感到可气可恼。
这是为什么?为什么咱们会有这样那样的心情体会?
依照心理学的说法,就知情联系说,情感进程依赖于知道进程。具体说来,还有个阿诺德心情学说。阿诺德以为,一个人的心情,与所在的情境,与对事物的知道,有密切联系。就是说,你对一个事物是怎样的心情,就看你对这个事物有怎样的知道。一句话,是咱们的知道支配了咱们的心情。人和人之间平常的许多心情,也是这个道理。
北宋易学家邵雍,曾为寻觅风水宝地在山里转了几天几夜,之后他来到一个村子借宿,急迫地先要喝水,说自己口干舌燥嗓子眼都冒烟了。这家农妇舀了一瓢水,顺手抓了一把喂驴的干草,扔到瓢里,递给他。邵雍感到受辱却不方便张扬,当心吹着干草,一口一口喝水。接下来几天,农妇一家待他倒也周到。他在邻近看中了两块风水宝地,临告辞,把次一点的那块指给农家说:“葬祖先于此,家必兴隆。”点拨风水宝地,是对农家几天款待的酬谢;指的是次一点的那块,是对农妇撒那把喂驴干草的报复。许多年后,邵雍再次路过那山村,见当年借宿的那戶农家,已是本地最大的富户。见到当年的风水先生,一家人非常感谢。邵雍不由得问起农妇往水瓢撒草的原因,人家才阐明意图:其时他要是大口喝凉水,其身必伤,水里撒草,是为了让他细喝慢咽。知道了人家的善意,邵雍羞愧不已。
你看,知道改动了,心情也就转变了。
可是,费事的是,人的知道常常是很难改动的。许多时分,分明是咱们的知道有限,却常常以为自己什么都懂;还有许多时分,分明是咱们的知道有误,却常常把自己过错的知道当成绝对真理。所以,就简单觉得身边的人、事、物,这也不对,那也不对,所以,一不留神就又气又恼。
但是,现实再三警示咱们:很少有人能像《易经》所说的,“知周乎万物”,咱们的知道都是有局限性的,不只有限,还会有误。何须动辄那么多又气又恼?
